3月上旬,江干警方在艮山西路、三堡之江东路两地一举捣毁两个特大赌博团伙。
抓获参赌人员80余名,查获赌资40余万元。
警方调查发现,参赌人员中大部分是本地拆迁户……
据了解,2002年开始,杭州城郊接合的区域开始面临拆迁,2008年开始进入了高峰。四季青、汽车东站、笕桥、彭埠、半山、九堡、转塘,城中村的拆迁改造,越来越多。
村民们拿拆迁款赌博,成为一个特殊时期里的特殊现象。
他们一夜致贫,甚至居无定所。
时报记者采访了两个村民,听他们细述是怎样输光拆迁款的。
个案A
赌博输的20多万滚成80万
还没交付的房子被抵了债
4年前,他拿到130多万拆迁款 还有几套房子等着分
“纸板报纸哎……”
收破烂的师傅每到10点左右,就会吆喝着进某小区。
对于彭埠的拆迁户阿根(化名)来说,这是他每天醒来的闹铃。
“吵死了,天天叫。”阿根踉跄地下了床,站在阳台上冲着收破烂的师傅抱怨。
师傅喊:“你好爬起来叻,老婆孩子哄哄回来。”
阿根是彭埠一带的拆迁户,4年前,因为拆迁,祖辈留下来的宅基地、翻新造房,全抵了出来。
4层的农居房,换了130多万的拆迁款。等拆迁安置房造好了,还有几套房子分。
4年的光景,他的奥迪车没了,老婆跟着女儿女婿走了,连还没拿到的房子都抵给了别人。
现在,五十开外的阿根,一个人住在租来的孤老套里。靠点“劳保钱”买酒喝,灌醉了自己就等着天亮。
屋里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劲酒的瓶子,走几步就能踢到一脚。
认识了一个阔绰老板
请吃饭喝酒还带他去赌场
阿根喝醉了酒,总是说要去把老婆女儿找回来。
这话已经说了1年多,大家都知道,他那步子恐怕是迈不开了。
阿根曾有过一个幸福的大家庭老婆、女儿、上门的女婿、一个胖外孙。
平时,没事他就带点小钱,搓会儿麻将。逢年过节开心的时候,也会跟邻居们玩玩“小九”。
拆迁后,妻子把部分钱存了定期,利息拿来花销,日子也还算过得不错。
一次饭局上,他认识了一个小老板。
小老板同阿根很“投缘”,请他吃饭、喝酒、唱歌、蒸桑拿,还开着小车来接他。
一次,小老板接上阿根去了崇闲一个农居房里。一张大圆桌上,摆着很多钱,他们在玩“小九”。
输的20多万“滚”成80万
败光了家妻离子散
出门没带钱,阿根没打算玩。小老板的一个朋友,拿了一沓钱递给他。
“你先拿去玩,赢了还我。”男子开口。
阿根没敢收,小老板发话:“钱是借的,打个欠条,让我朋友赚点利息,玩两把都赢回来了。”
1万块,不到半小时就输光,阿根又借了两万,两个多小时,他前后共输了7万多。接下来的几个月,为了翻本,阿根一次比一次欠得多。
过了三个多月,讨债的上了门
借条上写得清楚,钱是借的,不是赌博输的。一万元的借款,一天要给500元利息,欠下20几万,利滚利变成了80万。
他老婆得知后,当场气晕。吵过闹过后,还是拿了钱,替阿根还了部分赌债。
家败了,老婆也不想继续过日子。离婚时,阿根分得一套房,最后这套还没交付的房子,也被阿根拿去抵了债。
个案B
输红了眼之后
他拿菜刀逼妻子交赌博钱
家住城北的老王(化名)也是拆迁户,2010年10月,他拿到了170多万的拆迁款。
因为是大户人家,拿了拆迁款后,老王还能分到300多方的安置房。
2011年夏天,老王被几个牌友带进了赌场。
前两次,他都赢了些小钱。第三次,他没带钱,开赌局的老板也让他玩。
车子把他接到了临平一棋牌房里,那回玩的是“童子功”。
“童子功”这种玩法,老王第一次尝试。
“就是用麻将牌中的筒子比大小,玩法跟牌九差不多,压得多输得快。”老王回忆说,一局赌下来,两三万就没了。
老王输掉的这两万多元钱,是开赌局的老板借他的,按天收利息。
第二天,老王从家里拿了钱,还了赌债。为了翻本,他又去赌。
两个月,老王不断问家里拿钱,越到后边数额越大,直到别人上门讨债。
夫妻俩吵翻了,妻子不再给一分钱,外面又被人追债,老王急疯了,拿出菜刀架在了妻子的脖子上。
等民警赶到后,老王才松了手。
当然,最后的结局是婚姻走到了尽头。
社区应对
“不能闲下来”
社区积极联系找工作
前日,记者走访了城乡接合部的社区。
彭埠街道党委周书记说:“由于拆迁,社区800多户居民都分散在各个地点。也有听说过赌博的事情,社区也只能帮他们积极去就业,让他们填写名字、年龄、就业意向等,如果有工作机会就马上帮他们联系。”
半山镇的金星社区也处于城乡接合部,金星社区从2009年开始拆迁,800多户居民现在已经基本拆完。
“拆迁之前,有些农活可以做,现在突然没事做了,有人一带领就赌起来。”金星社区的郑主任说,“由于拆迁,现在大部分人都分散在各个地方。所以,帮他们组织一些活动比较困难。如果有人想就业,我们只能尽量去帮忙联系,比如做环卫工人、保洁人员之类的。”